在不确定性中与确定性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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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IME
2024-01-05 19:10
36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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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乌卡(VUCA)这一概念最早由美国人提出,意味着世界充斥着易变性(Volatility)、不确定性(Uncertainty)、复杂性(Complexity)、模糊性(Ambiguity)。“乌卡时代”则代表着我们所处的外部环境正处于不断变化、高度不确定性之中。当“世界失去了确定性的承诺”时,新物种研究院院长、商业思想家吴伯凡认为我们应该采用多种方式来调整心态,勇敢面对真实的世界。

  新物种研究院院长、商业思想家吴伯凡

正确认识变化中的真实世界

  “乌卡”虽然是个新词,但具备“乌卡”这种特征的,绝非现在这个时代所独有。从历史的长河中来看,人类一直处于高度不确定性之中,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应对世界的不确定性。时代虽然并不相同,但有些经验和探索却值得借鉴。我们会发现,对确定性的某些不恰当的寻求,只会让自身和世界处于更大的不确定性中。

  2008年奥运会,包揽了8枚金牌的飞鱼菲尔普斯在比赛时发生了泳镜进水的小状况。对于大多数游泳运动员来说,在任何一场比赛中视野被遮蔽都会引起恐慌,但这个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发挥,当他摘下泳镜时,看到得分板上写着“WR”——两个表示世界纪录的字母,他又赢得了一枚金牌。事后采访时才知道,在其教练多次“搞乱”式的训练下,他早已将不确定的折返、碰壁等各种“意外”练成了习惯。

  菲尔普斯这种将自身置身于“不确定性”环境中的训练,帮助他一次次赢得了“确定性”的胜利。而“伞兵思维”则能帮助我们培养处变不惊、灵活应对的心态。以往高速增长、高歌猛进的时代已不可追溯,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面对真实的世界。“伞兵生来就是被包围的”——这是所有的士兵进入到101师时必上的第一课。被敌人包围是一种常态,不必感到焦虑、担心亦或害怕,当你将最坏的情况当作常态,设为锚点时,一切已经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将让你有所获得。

  正如约翰·杜威在《确定性的寻求》中所说,对确定性的追寻隐含着两种最根深蒂固的人性——懒惰(一劳永逸)和贪婪(一本万利),放弃对确定性的执念隐含着一种人性的美德——一种终极的勤奋和勇敢。

培养第二本能——本能地选择难而正确的路径

  本·霍洛维茨,硅谷最令人敬佩的企业家之一,在《创业维艰》中以他自身创业经历为例,就如何建立和经营一家创业公司给出了很多较为实用的建议,覆盖了企业经营、人才选拔、企业文化、销售等方方面面。从他的创业经历总结来看,婚恋中,玫瑰最便宜,离婚最贵。人总是在简单的、代价很低的事情上斤斤计较,而在复杂、代价沉重的事情上倾向于敷衍,虚与委蛇,也就是我们常说的“再说主义”。

  我们过多地关注于简单的事情,遇到复杂多变的事情时本能地选择逃避而不是去拥抱,这将让我们错失很多发展机遇,无法实现人生的超越。乌卡时代,不确定性是常态,只有不断锤炼自己拥抱变化的第二本能,才能在危机中寻找到确定性的发展机遇。以乌卡为常态是正确且艰难的事情,既然世界的状态是易变的、处于高度不确定性的,那么只有不断增强自己适应变化能力的第二本能,才能找到我们跟变化世界的相处之道。就像王阳明的答案——去“心中贼”,打造“第二本能”(致良知)——本能地选择难而正确的路径。

  第二本能并非一蹴而就的朝夕之功,需要我们在这个冬天里“冬练三九”。真理——尚未(等待)被证伪的结论,而非百用不爽的法宝,我们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,减少对别人的奢求,减少对别人的期待,减少对别人的依靠。安·兰德的“三无原则”:无所求(Ask for Nothing)、无所待(Expect Nothing)、无所靠(Depend on Nothing)能帮助我们降低对确定性的过度期待,从而形成三大习惯,分别是前摄性主动(Proactive)、要事优先(First thing First)、协同共赢(Win-win)。

  如果用一个词高度概括安·兰德的三无原则就是:Proactive,积极主动、操之在我,或者叫前摄——在具体场景出现之前已经存在,它改变场景而不是被场景所改变。Proactive是“我是一切事情、事态、状况、结果的承担者”,就像阿特拉斯那样,不会说“沉重的大地为什么只是我一个人扛着,其他人不扛”。在阿特拉斯的意识中,他是所有事件的主角,而且是唯一主角,他要关心的是:我的目标是什么;现在不管什么状况,为了实现我的目标、承担我的责任,我该怎么做。

  《肖申克的救赎》的主人公安迪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Proactive人。他遭遇飞来横祸被关进了监狱,一般人想的是“我本来是一个无辜的人,现在竟然被关到了这么一个地狱一样的地方”,而安迪有一种前摄性,他不在意眼前处境如何,只关心“我该怎么样”。他的身份是做一个自由的人、一个银行家,至于是在外面做还是在监狱里做,不是他关心的。所以,被抓进监狱的第一天晚上,安迪是唯一不哭泣的人,这也反映了他对于场景的前摄性和操之在我的习惯。

  美国对越战期间成功从战俘营里逃出来的人做过一个调查,他们发现,这些从战俘营里逃出来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他们并不在意被关进战俘营这件事。这看起来有点儿矛盾:他们不在意为什么还要从战俘营里逃出来呢?因为这些人觉得,不管在战场还是在战俘营里,他们要做的都是那几件事,所以带着这种“操之在我”的性格特点,他们没有为自己在战俘营里遭受的非人待遇抱怨过——这个不抱怨的背后逻辑就是安·兰德的“三无原则”。

  安·兰德有一句很有名的话:你可以逃避现实,但你不能逃避因为逃避现实而带来的结果——这个现实就是阿特拉斯的现实:你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孤独的个体,承担着属于你自己的使命或者苦役;当这种现实降临的时候,你不能有任何意向立场,只能采取物理立场。而不回避现实就是采取一种物理立场。

  只是做到了“三无”所代表的那种自由还不是真正的自由,真正的自由是像阿特拉斯那样,让自己始终处在一种强大的苦役或者使命的驱使下,始终做同一件事,也就是像安迪那样让自己对环境脱敏,始终做一个自由的银行家。

  具有“三无原则”的人拥有一个明显的特点:单独面对一个事情的时候,他想的是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达到我的目标;与别人合作做一件事情的时候,他的心智不会聚焦于“这个人该怎么样,有没有怎么样”“这个事态本该是什么样的,现在不是什么样的”,他唯一想到的是“我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达到我的目的”。因为这类人无所期待、无所求、无所靠,所以他内心不存在半点儿怨气——怨气的潜台词都是“本该怎么样”。

  我们可以把安·兰德的哲学叫做“自由的哲学”,或者一种“如何在摆脱奴役的同时被一种高维度的力量深深裹挟,成为那种力量的奴隶,并获得真正的自由,找到真正答案”的解决之道。

  新物种研究院院长、商业思想家吴伯凡

唯有“见微”,方能“知著”

  很多做投资的人都用过Gartner曲线,也称为技术成熟度曲线,是一种以图形方式演示技术和应用的成熟度和采用情况的工具。这是一个各行各业都要用的曲线,做投资的人必须知道,且要熟练地运用这个曲线。

  Gartener成熟度曲线及其隐含的世界观。第一阶段——确定性思维只能导致预期快速膨胀(“伪风口”与“满天飞的猪”)。任何一个新技术出现的时候,不管是区块链还是元宇宙,还是今天的ChatGPT大模型,由于资本闲置、媒体传播,所有投资机构的预期特别高,各种有关新技术的消息甚嚣尘上。所有人都对这个新技术充满无限的憧憬,尤其投资者,唯恐这是投资生涯中的最后一次机会,这就会导致大量的资本涌入,再加上舆论的加持。在这种炒作的过程当中,就会形成预期膨胀,并达到膨胀的顶峰值。

  但一个新事物的诞生,并不只是讲讲故事,跟落地应用完全是两回事,落实到具体的产品上面,肯定还会存在很多缺陷。这就步入到第二阶段——不成熟的技术和产业注定无法承受高度杠杆化的承诺和梦想(“满地摔死的猪”和“一地鸡毛”)。当应用解决不了实际需求,满足不了商业化要求的时候,风口就会断崖式下滑,后续因为技术和商业模式的不断成熟再缓缓上升,这就步入到第三阶段——绝望、不信任、乌卡弥漫下,新趋势悄然显化,新势力悄然崛起。

  任何一个技术/产业都得经历这样一个周期。就如当年的阿里巴巴一样,早期互联网模式诞生之初,大家预期非常高,但随之发现还有很多问题尚需解决,众多玩家相继出局。大家对互联网充满质疑之声。后续随着阿里巴巴等一众企业探索出新的商业模式,解决诸如买卖双方信息不对称等问题之后,众多玩家再相继入局,互联网步入稳定发展阶段。

  我们需要仔细研究Gartener成熟度曲线,用各种实际案例来参悟这条曲线的演变。当开始一个项目的时候,就能将那些实际案例转化成辅助你进行决策的一个免疫力助力,帮你规避可能发生的实际风险。但当你遇到绝望时,同样也会拥有免疫力,我们将其称为“认知疫苗”。这个“认知疫苗”需要在“事上练”“事上磨”,真切细致地感悟Gartener曲线,在真幻难变、成败难料中细细感受“不一定”和“一定”。

  巴菲特说“最大的风险就是不知道风险在哪里”,而最大的陷阱也就是我们不知道哪里是陷阱。我们都清楚,活在世上要避开各种各样的陷阱,但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:我们也有可能随身携带着这样一个陷阱。就跟达克效应一样,能力欠缺的人在自己欠考虑的决定基础上得出错误结论,但是无法正确认识到自身的不足,辨别错误行为,是一种认知偏差现象。这些能力欠缺者们沉浸在自我营造的虚幻的优势之中,常常高估自己的能力水平,却无法客观评价他人的能力。要认识到自己的“缺陷”,是需要相当高的智商的。

  在不确定性的黑暗中洞见确定性的微光。王国维在《人间词话》中说: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必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,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也。在经历过一系列的反复实践探索、研究之后,必会豁然贯通,有所发现。没有关于未来的“超级探照灯”,只有洞幽察微的双眼。别把趋势当风口,别把危机当深渊。

  “这不是结束,这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,但这可能是开始的结束”是丘吉尔在二战胜利前夕所说的一句话。虽然这场战争还没有完全结束,但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,这是开始结束的时候了。虽然我们周边充斥着各种不确定性,但当我们有了将不确定性转为确定性的心态和能力后,每个不确定性既是结束,也是开始,既是终点,也是起点。

THE 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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